衛武營本事
雖然高雄不下雪,但我們有學姊-《遇見胡桃鉗的女孩》
文|魏琬容 OISTAT國際劇場組織執行長
1987年,有一隻死去的藍鯨被海浪沖上加拿大的岸邊,人們決定原地把鯨魚埋起來,二十年後再挖出來,以求一副完整鯨魚骨骸。
「20年?埋上20年?」我心想「這太驚人了,人們要對環境的穩定多有信念,才會做出這種橫跨20年的決定」
信念是卓越表現的基石,信念有兩種,一種是個人成就,比如奧運頂尖選手歷經刻苦奪下金牌,一種是成功不必在我。《遇見胡桃鉗的女孩》正是第二種。
編舞者葉名樺說,有一年她女兒在家門口誠心的許願「我希望今年冬天可以下雪」,許願是信念,藝術也是信念。雖然高雄從不下雪,葉名樺卻把藝術概念上的雪花帶來了,那就是《胡桃鉗》。
一想到胡桃鉗,人們會立刻聯想到雪花落下的白色聖誕、嚴寒的銀色大地,整齣舞作就是一幀幀冬季意象。《胡桃鉗》原本的劇情是女孩打敗老鼠王拯救胡桃鉗王子,而後,胡桃鉗王子帶著女孩到魔法王國遊歷。來到了臺灣,《胡桃鉗》變成《遇見胡桃鉗的女孩》,女孩的成長過程為作品的骨幹,在二部曲<成長就像周遊列國>裡,女孩在學校遇到各式課程,在舞蹈的世界中變成各式舞碼—阿拉伯舞(數學課)、中國舞(書法課)、西班牙舞(禮儀課)。
我向來喜歡葉名樺的藝術轉化手法,她能在細微處作意想不到的連結,就連《胡桃鉗》如此歐洲式的故事,名樺都以女孩的視角重新詮釋,讓臺灣的孩子與家長都能有共鳴。上回看《遇見胡桃鉗的女孩》第一部曲,就讓我回憶起求學時代,好的作品總能在出乎意料之處喚醒你內心的一些什麼,這就是我喜愛葉名樺作品的原因
《遇見胡桃鉗的女孩》是一個關於成長的故事,令人振奮的是,這不僅僅是關於女主角的成長,也是關於臺灣芭蕾環境的成長,芭蕾舞者們需要有製作、演出的機會,才能充分磨練所習得的舞蹈技巧,如果沒有演出機會,哪怕是天縱英才的舞者也會漸漸枯萎,問題是芭蕾製作費用高昂,眼看著一代代稚嫩優秀的芭蕾舞者唯有出國打拼一途,中生代的學姐學長們決心做點什麼,葉名樺、周書毅就是這個故事裏頭的學長姐。
「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回來作芭蕾,我的想法是成功不必在我」葉名樺笑著說,微笑中有著堅定,我跟她暢聊舞者成長的點滴,越聊越發現她對這個作品的投入與關注,隱含著她對於臺灣芭蕾生態的期許。《遇見胡桃鉗的女孩》是一個三部曲的作品,衛武營與葉名樺打算攜手用三年的時間,好好為臺灣的芭蕾環境注入更多養分,我問名樺,眼下這計畫走到第二年,有沒有什麼心得?她哈哈大笑「我用盡全力了!」,我說你這就是奧運頂尖選手會講的話啊,全力以赴但求無憾,在用盡全力的同時,也想著我要給年輕世代留下什麼樣的環境,是傳承,也是對臺灣的心意。
回到一開頭的鯨魚,整整二十年後,加拿大團隊在2007年回到原址開挖,取得了鯨魚骨骸。鯨魚目前懸吊在溫哥華的貝蒂生態多樣性博物館,我仰望著超巨大的鯨魚骨骸,心想這就是一個健全而穩定的環境所能做到的產出,因為環境夠穩定,每一個崗位上的人都能放膽的規劃一些二十年之後才能看到成果的東西。相較之下,臺灣還沒有那麼穩定,但已經有人願意開始了,於是,我們有了《遇見胡桃鉗的女孩》三部曲。
節目詳情
2024/12/21(六)19:30、12/22(日)14:30
►音樂芭蕾劇場:遇見胡桃鉗的女孩 二部曲
熱門標籤
推薦閱讀
長野健與漢堡愛樂 一座跨越傳統與未來之橋
二○一五年,美國指揮家長野健來到德國漢堡,接掌國立歌劇院與漢堡愛樂,開啟一段改變這座港口城市音樂未來的旅程。十年後,他在漢堡易北愛樂廳的舞臺上,指揮經典的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以及委託當代作曲家創作的交響曲《心輪》(Anahata),為任期畫下完美句點。長野健曾經說:「漢堡的音樂是跨接時光的橋樑。」他不僅尊重漢堡的音樂傳統,也大膽擁抱新作與年輕聽眾,讓漢堡愛樂成為傳統與創新的交匯點。
讓民間傳說成為藝術宣示:關於《羅恩格林》的深度思考
1840年後,華格納創作風格逐漸成熟,繼《漂泊的荷蘭人》與《唐懷瑟》後,1848年4月底,源於中世紀傳說的歌劇《羅恩格林》大功告成。卻因參與1849年的德勒斯登革命,使華格納流亡瑞士,無緣見證1850年該部作品首演。綜觀華格納一生創作軌跡可發現:《羅恩格林》後,他便著手創作《指環》四部曲,因此可視為其早期集大成之作。《羅恩格林》不僅體現華格納的藝術理念,更深刻展現其對德意志民族文化和政治現實的思考。